“高乔”(Gauchos)意为浪子
哥伦布发现拉美新大陆后,当时在西班牙国内混得好与不好的投机者与冒险家们纷纷来到这里抢夺金银财宝。他们将今天巴西海岸以南的土地命名为阿根廷,拉丁文意为“白银之国”。在广袤的绿色草原上他们建起第一个白人据点,命名为布宜诺斯艾利斯,西班牙语意为“好空气”。曾经让当地土著印第安人视为天降神明的马在这里迅速繁殖,而这些征服者们也与当地印第安女人混血,留下了第一代高乔人。“高乔”一词意味“孤儿”、“浪子”,这个词也代表着他们的出身。这些草原浪子没有完整的家庭,因为耻辱的出身而被挤到社会边缘。白种移民出于血缘因素瞧不起他们,而由于被招募去与印第安人作战,土著对他们也充满仇视。在白人与土著印第安人之间,他们没有归属,地位尴尬而复杂。
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是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叛逆且蔑视欧洲文明。心爱的马、烤肉、马黛茶、吉他和杜松子酒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他们做一切想做的事情:骑马、唱歌、赌博、跳舞以及决斗。
拉丁美洲的牛仔
马是高乔人身体的一部分。在马背上奔驰无拘无束,与高乔人桀骜不驯的性格吻合。而有灵性的马更是高乔人的骄傲。他们牵马、驯马、养马、装扮马,在马上捕猎、格斗,终日不离马半步,连小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上马背,日复一日地训练,直到能独立骑马为止。马具是高乔人身份的象征,如果被人称赞马具的话,那是一件相当体面的事,所以他们常竭尽全力装扮他们的马具,镶银、雕花,不一而足。他们被称为“拉丁美洲的牛仔”。
为了适应草原生活,高乔人衣服中必不可少的还有篷秋。这是印第安人的发明,其实就是一块厚毯子制成的披风,在中间位置开一道口子,人的脑袋就从那里钻出来。它穿起来方便,保暖性也不错,也是各地游客必买的物品之一。作家三毛在作品中也曾提到她穿篷秋在拉美高原上行走的经历。
高乔人喜爱餐后饮马黛茶,弹起吉他唱起歌,生活惬意潇洒。马黛茶被南美人称为“上帝赐予的神秘礼物”,如今从阿根廷回国的人都会带点赠与友人。马黛茶没有咖啡和茶叶那么香,但它提神,最适合在草原上饮用。喝马黛茶的工具也颇具特色。一个类似葫芦挖成的茶杯,朋友围坐在一起,用杯子里插着的吸管一个挨一个地传递着喝。吸管一般是金属的,镂空椭圆的一头插到茶杯里,可以过滤茶叶。还有一些茶杯比较精致,有的是金属的,有的是葫芦镶银边的,有皮革包裹的,还有一些雕刻上了精美的图案并镶嵌宝石。这样一套工具已成为各国游客喜爱的工艺品。
作家笔下的英雄
热爱自由、蔑视法律的高乔人在拉美独立解放运动中起到了突出的作用,也因此受人尊敬热爱,更成为作家笔下的英雄。习近平主席前几日在接受拉美媒体联合采访时,曾引用阿根廷史诗《马丁·菲耶罗》(Martín Fierro)中的名句“兄弟之道是团结同心”。这部长诗讲述了主人公马丁·菲耶罗一生不幸的遭遇和顽强的斗争,描述了他作为高乔人的冒险生涯和流浪生活的苦楚。但他面对困难,却表现出了高傲不屈的性格。阿根廷人民把这部作品看成自己的民族史诗,马丁·菲耶罗也成为阿根廷的传奇人物。而很多中国人正是从这部史诗开始知道高乔人。就在高乔人淡出历史时,1872年何塞·埃尔南德斯(José Hernández)创作了《马丁·菲耶罗》(Martín Fierro)。它被认为是高乔诗歌的巅峰之作,是阿根廷民族文学诞生的象征。这部史诗是高乔人的苦难史,其中讲述了高乔人的生活起居、社会习俗,讲述了他们与自然抗争、与强权对抗、一生颠沛流离。
进入19世纪后,大部分高乔人定居下来成为农牧业的雇工或小农场主,另一部分人沦落为城市贫民和罪犯,从此,真正意义上的高乔人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现实的高乔已不复存在,但高乔这个名字却在阿根廷人民心中根深蒂固起来。建于1730年的阿根廷圣安东尼奥-德阿雷科镇,如今的居民中有不少是高乔人后裔,他们保留着高乔人的传统工艺和生活方式,这里的乡村烤肉也被认为是阿根廷味道最正宗的。小镇从1939年开始举办民俗节,来自阿根廷各地的高乔人身穿传统民族服装举行骑马游行和歌舞表演,在一起享用传统烤肉和马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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