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兴奋和期待,我来到约定好的上海新天地朗廷酒店。
说起来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尼可拉斯萨帕塔(Nicolás Zapata)先生,大约12年前我在台北一场阿根廷名庄酒的媒体午宴就曾坐在他旁边,对这位老庄主的儒雅学者风范印象深刻,只是当时人多,无法详聊,听他说说自己的故事。
如果你接触过阿根廷葡萄酒,你很难不知道尼可拉斯的酒庄—卡迪娜萨帕塔(Catena Zapata)。它是尼可拉斯的祖父,一位意大利移民,于1902年所创立。当这份家业传到了尼可拉斯的手上,他是如何将它发展成一个世界知名的阿根廷顶尖酒庄的呢?
他又凭什么被权威的葡萄酒杂志(Decanter)选为年度人物,还被葡萄酒观察家(Wine Spectator)颁发杰出贡献奖,酒庄还获得了葡萄酒与烈酒杂志(Wine and Spirits)、葡萄酒爱好者杂志(Wine Enthusiast)的最佳酒庄奖?
虽然身上带了这么多光环,见到尼可拉斯时,他依然是印象中那样的温和亲切,12年过去,还多了点慈祥的感觉。来到酒店三楼唐阁餐厅的包间,他先给一会儿要尝的酒开瓶,进醒酒器,认真地嗅闻酒的状态,一丝不苟。
坐定以后,他很热切地起了个头,说五年前他也来过上海一趟:“你知道我是经济学者出身的,这几年我和几位专门研究中国经济的教授朋友们一直很关切中国经济的发展,”他的眼神发着光,继续道:“中国的经济发展实在太独特了,这样的规模,这样的速度,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也没有其他案例可以借鉴!”
我问了他这几年在中国推广自己酒庄的心得,以及如何进行市场定位的问题,他表示,酒庄在1990年代就开始开拓美国和英国市场,在美国市场尤其获得迅速成功,而英国与其他欧洲国家的市场则居次。
在英美等国的市场,走得最好的还是比较大众化档次的酒,但在中国反而都是顶级酒卖得好,甚至不够卖:“我们的顶级酒产量太低了,只能限定配额来卖。不过我们给中国的配额比美国、英国还多,这还是在我们没有怎么宣传的情况下!”
讲到顶级酒,我不由得联想到在中国最火的拉菲,于是我问尼可拉斯:“拉菲多年来在中国发展得红红火火,现在不但卖最顶级的拉菲正牌酒,还在市场上开展中档次和入门档次的多种集团品牌,你们会考虑也这么做吗?”
他回答:“1998年我们就与拉菲展开合作,我们于公于私都是好朋友,也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我想我们还没发展到他们那样的阶段,目前我们只专注在高端酒上面,先向市场证明我们能酿好酒。”
接着他详细地说明了卡迪娜萨帕塔的几个重要发展阶段。
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尼可拉斯加入了由祖父创立的家族酒庄,那时他的祖父和父亲还是维持着意大利的传统栽种与酿酒理念,酒是放在大型橡木桶里进行长时间陈酿,带着雪莉酒一般的氧化味。
1983年,他以经济学者的身份访问了加州柏克莱大学,这段时间他得以深入认识了当时正蓬勃发展的纳帕谷产区。“我认识了已故的纳帕谷酿酒巨擘—罗伯特蒙大维(Robert Mondavi),当时他们的理念就是聘请法国酿酒顾问,想在加州的土地上酿出比法国更好的酒。
于是加州红酒的目标就是波尔多名庄的赤霞珠梅洛混酿,干白的目标就是勃艮第特级园风格的霞多丽。”那时人们还没关注到风土的表达,而是着重在种植与酿酒的设备和技术,例如葡萄品种克隆的选取、不锈钢发酵罐与高品质橡木桶的使用。
“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全新的世界,用这种现代方式酿出来的酒有着极佳的新鲜感和集中果味,还有些新木桶的味道,我决定让自己的酒庄也朝着这个方向转型。”尽管讲的是多年前的往事,他的脸上依然焕发出兴奋的神采。他在门多萨的葡萄园种上了赤霞珠与霞多丽,还进行了马尔贝克选种的研究。
“1990年,我们终于酿出了满意的酒,这也是我们第一个出口的年份。”他不无欣慰地说道。但是这成功的喜悦没有持续太久,1993年他和一位法国专家一起品尝他酿出来的马尔贝克,对方的评语让他陷入深思:“这红酒尝起来,像法国南部朗格多克的味道…”在门多萨酿出像朗格多克的酒,或者即使是像波尔多、勃艮第的味道,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卡迪娜萨帕塔进入了它发展的第三个阶段—对风土条件的追寻。
“我们开始关注不同葡萄园产出的葡萄有何差异,不再一股脑儿混在一起酿造,而是把不同地块的葡萄分开处理,而且开始发掘高海拔地区冷凉环境的潜力,我们甚至开辟了位在海拔1500米以上地带的葡萄园!”
由于地势高,空气稀薄,年均气温更低而且日夜温差大,但没了云雾的遮挡,这些葡萄园的日照更加充足。这样的风土条件有助于葡萄的酸度和风味物质累积,果味也更加鲜明集中。
传承
90年代末,尼可拉斯的女儿劳拉卡迪娜(LauraCatena)加入了家族酒庄。“我女儿是哈佛的生物学博士,她把酒庄带进了对风土条件进行科学化系统化研究的新纪元!”他对女儿充满自豪,在这次访谈中至少两次提到女儿是哈佛的博士。
劳拉和拉菲集团的艾瑞克罗斯柴尔德(Eric Rothschild)合作,对酒庄葡萄园的地块风土条件与土壤组成进行了详尽的研究,这对于品种选择与种植方式方面提供了极有价值的参考资料。
既然提到了风土条件,我就不得不问问,为什么原本在法国显得乡土粗旷的马尔贝克,到了阿根廷却能变得如此细腻优雅?我不久前在Decanter上曾读到一篇文章说,根据最近的基因研究,阿根廷的马尔贝克已经跟法国的有所不同,所以才会表现得大异其趣。
关于这个问题,尼可拉斯说他也还不能肯定这差异是来自哪里:“15年前我弄了一些法国西南产区卡欧(Cahor)的马尔贝克来种,它们确实长得很不同,果实和果串都有阿根廷马尔贝克的两倍大。也有人把阿根廷的马尔贝克再移植到其他国家产区去,依然没有像在阿根廷这么好的表现。
或许因为它从1853年就来到了阿根廷,在特有的风土条件下栽种了这么多年,适应环境后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异,也就只能在这种条件下有这么好的表现了!”
在对风土深入研究之后,卡迪娜萨帕塔的酒质又再一次提升,他们也酿出了以赤霞珠为主的顶级酒—Estiba Reservada。这款酒的葡萄来自安第斯山脚下,Agrelo小镇附近的一个老葡萄园,遵循波尔多顶级酒的酿法,在全新法国橡木桶里陈年18-24个月,再严选20桶培养得最好的酒装瓶而成。
1997年,才酿造了第7个年份的 EstibaReservada 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英国葡萄酒大师简希丝罗宾森(Jancis Robinson)尝了以后赞叹不已,于是鼓吹尼可拉斯在伦敦办场盲品会,跟旧世界名庄们PK一下。
这场盲品让卡迪娜萨帕塔声名大噪,套句简希丝罗宾森说的话,就是“卡迪娜萨帕塔把阿根廷的酒放到了美酒的世界地图上了!”
既然盲品这么成功,为什么卡迪娜萨帕塔不像他们的邻国智利名庄好朋友,伊拉苏酒庄(Errazuriz)一样,把盲品PK作为行销策略,持续地在世界各城市找拉菲这些名庄约架呢?
老教授显得十分谦虚又保守地回答:“其实我非常崇拜那些名庄,自己也收藏了不少,况且拉菲又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所以还真没有想靠着跟他们PK来宣传自己的想法…”
然后仿佛觉得还不够谦虚似的,他又补充:“而且97年真的是个无法复制的年份,那一年所有气候状态组合起来就成就了它的完美,我们也说不出到底怎么样的日照、温度变化和降雨分布是这年份成功的关键,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即使后来的2012、2013年份也很好,但依然无法复制出97年份的表现。”
如果你看过 Estiba Reservada 这款酒,你肯定不会忘记它的造型,因为它穿着一件很特殊的“毛衣”。95年推出这款酒的时候,尼可拉斯希望能有个包装能够体现出它“绵密”、“柔软”的酒体特性,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外面是奥地利灰呢绒,里面是墨绿色英国羊绒的酒瓶外套,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领结,酒标部位开了个窗口。
尼可拉斯说经过测试,这样的外套能让酒在外界温度急剧变化时,缓和酒温变化的速度,不过“消费者们很喜欢这样的造型,反倒并不怎么在乎它的实用功能!”他说得没错,我家里也还留着两件这样的“酒毛衣”,虽然瓶子都丢了,但精致的外套却舍不得扔。
这天,老庄主与我分享的是2006年份的 Estiba Reservada 。虽然已经陈年了11年,又在醒酒器里醒了近三个小时,它的花香、果香依然鲜明地涌现,感觉既年轻又有活力;入口后,各种水果、浆果的味道层层绽放开来,底下是柔和的咖啡味铺垫,酒体和口感就如羊绒外套所暗示的一样,绵密而柔软,真不愧是一款能够深深打动向来严厉的简希丝罗宾森大师的顶级好酒!
最后,我以 WinEvaluator ,这个新发布的中国葡萄酒品鉴体系的评审团成员身份,请尼可拉斯谈谈他对葡萄酒评选、打分的看法。他表示,市场上葡萄酒品牌千千万万,消费者确实需要专业人士的协助,才能避免到处试错、踩地雷,从这方面来说,葡萄酒的评选能有效地过滤出值得尝试的酒,减轻消费者的焦虑并且促进市场的发展。
“我和罗伯特帕克(Robert Parker)是老朋友了,他来我酒庄品酒时我们也聊了很多关于评分方面的事情。他一向坚持原则,不接受酒庄的招待或送酒,就连他非常喜欢的1997年Estiba Reservada,都还坚持自己付费买了两箱走。”
尼可拉斯还表示,中国最好能有多几位实力比较强的酒评家,彼此对于酒的品味、评价要有对比、多元化一点,这样消费者才有不同的意见与声音可以参考,而不是盲目的,一昧的跟从一位意见领袖,失去了自己判断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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